一百条咸鱼-《贵妃只想做咸鱼(穿书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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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再者说太后体内本身就有宿疾,血液中定然也有毒素存留,那鹤顶红的毒怕是到现在也没有清除干净,不然太后就不会时常呕血了。

    而先帝早就死了一年多了,就算现在把他从墓地中掘出来,怕是也已经成了一具枯骨。

    她唯一能想到的,只有司马致。

    往日她还能在永和宫看到他扒墙头,最近十来日,她都没有再见过他。

    本来她还以为他是厌烦她了。

    妲殊耸了耸肩:“你都知道了,何必问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今日见过他?”

    沈楚楚死死的咬住下唇,嗓音有些微哑。

    她就说今日怎么出来的这般顺利,像是司马致这般警惕的人,既然妲殊已经从景阳宫的密道带她出去一次了,这种疏忽便不可能再有第二次。

    妲殊微微颔首:“他想让你活着,不是只剩下一副空壳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姬钰被我送到凉国疗伤了,那太攀蛇的毒性很强,他醒来后大概会忘记很多事情……包括你。”

    “到了凉国,你可以和他重新开始,要跟我走吗?”

    沈楚楚垂下眸子,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两下,她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启,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。

    北山的风大,妲殊并未听清她的话,但他没有再追问,因为他已经知晓了她的答案。

    夜幕悄然降临,乾清宫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痛苦的咳嗽声,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,震得整个殿内都是回声。

    “皇上,已经亥时了,您今个批阅了一整日的奏折,身子怕是要撑不住。”

    杨海弓着身子,声音中满是担忧。

    司马致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热茶:“朕不困。”

    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,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派人追上去,将妲殊和沈楚楚半途拦下。

    司马致又咳嗽了两下,面色煞白道:“换上热汤,朕要沐浴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您还未用晚膳,若是直接沐浴,怕是会……”杨海犹豫不决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其实不光是晚膳,早膳和午膳皇上也都没有用。

    这要是在热汤里泡上一会儿,指不定要昏倒过去。

    司马致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:“你近来的废话愈发的多。”

    杨海苦笑一声,哪里是他废话多,明明是皇上见不到楚贵妃,脾气越来越大了。

    虽然他心中这么想,却不敢再多说一句。

    乾清宫自带一个汤池,名唤液池,是先帝所造,平日里皇上一般不爱用,近来皇上倒是用的频繁。

    杨海动作麻利,没一会儿,那汤池中便注满了热水。

    司马致面带疲倦的站在汤池边,任由杨海将他的衣袍褪下,待到杨海脱完了,他动作略显迟钝的走进了汤池中。

    这汤池很大,水却不算太深,若是站起来的话,也就是到他膝盖往上的位置。

    司马致慢吞吞的将自己沉了下去,当他整个人都浸泡在热汤中,他仿佛才感觉到冰冷如霜的身体中,回归了一丝温度。

    寂静无声的宫殿中,隐隐响起轻盈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他不禁皱起眉头,冷着脸道:“杨海,朕说过,朕沐浴时不许任何人进来。”

    杨海张了张嘴,当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庞,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,而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见杨海不理会自己,反而还跑了出去,司马致烦躁的攥住手掌,沉声又喊了一句:“杨海?

    !”

    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,贴在了他赤着的后背上,司马致的身体微微一僵,神色恼怒的想要转过身,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宫女剁掉喂狗。

    是了,整个皇宫的妃嫔都被他遣散了,如今皇宫里唯一的女性群体,也就只剩下宫女了。

    怕又是哪个想要一步登天的宫女,吃了熊心豹子胆,还妄图用美他,真是不知好歹!

    那杨海也是,是不是他最近脾气太好了,竟然把他的话都当做耳旁风。

    司马致身子还未扭过去,便听到‘噗通’一声,是那背后的宫女,抬腿跃进了汤池中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的抬手拎起这人的衣领,低声怒斥道:“给朕滚出去!”

    当这女子缓缓从氤氲清澈的水中浮出,他透过白茫茫的雾气,隐约看到了沈楚楚的面容。

    司马致呆滞的看着她,原本恼怒的神情,也变得迷惘起来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沈楚楚伸手搂住他的脖颈,将自己像是树袋熊似的,挂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,委屈巴巴道:“吱吱,你怎么把景阳宫的密道给堵了?”

    明明走的时候,密道还在,待到她骑马赶回来,那密道就被堵上了。

    不光堵上了,还堵得严丝合缝,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
    她只好又绕到神武门去,与那些侍卫掰扯了好长时间,可那些侍卫怎么都不相信她就是楚贵妃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个认识她的人出来,将她带了进来。

    司马致怔怔的抬起手,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,半晌才反应过来,面前这人真的是沈楚楚。

    他没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   沈楚楚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,轻轻的蹭了蹭:“对不起,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司马致愣了愣:“可是姬钰……”

    她抬起眸子,嗓音微微轻颤:“是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实,一直在逃避你,甚至无视你为我做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不管是遣散后宫,又或者是为姬钰换血,这些事别说让一个帝王来做,就算是放在普通男人身上,也很难做到这种地步。

    他自己一个人,默默背负了太多,而她却像是一个缩头乌龟,遇事只想逃离躲避。

    她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了晋国,便能放下过去的一切,便可以面对自己内心的懦弱。

    但事实上,她只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
    爱就是爱,不爱就是不爱。

    不管她逃到哪里去,她的心也还是会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听到她的心声,司马致心中激动的不行,面上却强装着冷静,嘴硬道:“如果你是因为感动而留下,那大可不必。”

    沈楚楚忍不住弯起了眸子:“不,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司马致努力压抑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,有些傲娇的侧过头:“你说什么,朕没听清楚。”

    沈楚楚搭在他后颈上的手臂,微微用力,令他不由得压低了脖颈。

    她抬起下颌,将唇凑了上去,轻轻的在他的薄唇上啄了一下:“我说,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司马致叩住她的后脑勺,缓缓扬起唇角:“有多爱?”

    沈楚楚认真的想了想:“比昨天多一点,比明天少一点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,司马致意外的感觉到浑身舒畅,近日的疲惫与焦灼似乎都随着她的答案消失了。

    他搂住她的细腰,将她抵在汤池的边沿上,俯身压了下去:“这是你自己选择的,若是明日你再反悔,朕也不许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,嗓音略显低沉:“你要再想走,朕便让你三日下不来床。”

    沈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他的胸膛,被阴影遮挡住的小脸上,闪过一丝粲然的笑容。

    是了,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。

    以前她总觉得他喜欢为她做主,可末了让她自己做一次选择,她也还是做了和他一样的抉择。

    说到底,还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。

    沈楚楚的笑容没维持多长时间就垮了下来,那紧紧顶在她腰间的物什,她实在没办法大意忽略掉。

    “吱吱,你想不想把……嗯,挪个地方?”

    她绷直了后背,呼吸略显急促。

    司马致挑了挑眉:“好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手臂微微一用力,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,他抱着她从热汤中站了起来,朝着那张宽大舒适的龙床走去。

    沈楚楚抓紧了他的手臂,眸光不自然的向下探去,有些结结巴巴道:“我觉得……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司马致挑唇一笑:“朕知道,汤池太小,施展不开。”

    沈楚楚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她再抗议,那轻飘飘的帷帐已然落下,书桌上的烛火左右摇曳着,将两人缠绵的身影拉的老长。

    月光透过窗棂挥洒进宫殿,汤池中映出点点星光,一阵微风轻轻拂过,水面隐隐泛起一层粼粼的波光,犹如细碎的银河星空。

    夜深了,春蝉仍在不时的鸣叫,似乎是想遮掩住宫殿内断断续续传来的低吟。

    殿内缱绻的气息飘散而去,院子里一株含苞的红梅,悄然无息的绽放,白云被风儿悠然卷来,月亮温柔的为花儿镀上了淡淡的白芒。

    新来的小太监一脸涨红,他一抬头便看见杨海正拿着一本小册子奋笔疾书,他好奇的问道:“杨公公,您在写什么呢?”

    杨海瞥了他一眼,手上的动作不停:“自然是在记录《起居注》。”

    小太监凑近了一看,只见那本比脸还干净的白纸上,被杨海执笔写下一行大字。

    ——盛和元年,晋仁帝于子时恩宠楚贵妃,寅时毕,共历时三个时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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