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-《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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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怀楚脸色骤变,江怀逸脸也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马车外的亲信纷纷握紧短刀匕首,神色戒备,几乎几个眨眼间,漆黑道路的正后头,传来一声马的仰天嘶鸣。

    江怀楚手指微颤,掀开一点帘子,隔着夜里的雾蒙蒙水汽,看到了月夜下骏马背上俊美无俦的玄衣男子。

    萧昀纵马疾行了一路,黑金色的发带上随风飞扬,难得有几分少年郎的意气风流,眉宇间却更多的是一个追杀敌首将军的冷酷心狠,以及一个皇帝不可侵犯的威严和高高在上,没有一丝情郎的爱恋不舍。

    江怀楚脸色微白,深吸一口气,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
    该来的总会来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肚子。

    世事难料,帘子外的那个,是它的另一个父亲。

    两日前爱语亲昵,两日后形同陌路。

    满心地对不起它,让它在这个时候怀上,遭了那么多罪,还要看到这刀剑相向的场面。

    几息功夫,几匹骏马已经从四面八方冲来,将江怀逸一行人团团围住,南鄀亲信和弥罗护送之人拔刀,面色凶狠,俨然是孤注一掷的意思,气氛一时剑拔弩张。

    萧昀在白马背上懒散一笑,唇角含着一丝讥讽:“心肝儿不下来见见朕么?”

    江怀楚笑了一声,放下搭在肚子上的手,就要大大方方掀帘,江怀逸却按住了他的手,自己先一步掀帘。

    萧昀看到江怀逸那张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脸,脸色骤然阴沉下来,攥着缰绳的手发紧,皮笑肉不笑道:“哦,你也在啊,难怪心肝儿这么着急走呢。”

    江怀逸怒道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萧昀压根不搭理江怀逸:“心肝儿什么时候又跟指挥使关系这么好了,他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,朕居然又不知道,也是,朕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,江怀逸就不吃醋么?”

    萧昀懒洋洋笑道:“也是,自己心上人在朕榻上,日日夜夜被朕操得神魂颠倒,他要醋早就醋死了。”

    江怀逸愣了愣,慢一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,脸色铁青:“你嘴巴放干净点!”

    江怀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朕说的哪句话有假?难道不是吗?”

    萧昀啧了两声:“心肝儿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,不怕被朕发现,也要维护你呢,估计和朕你侬我侬的时候,想的也是你吧,怎么就没叫朕叫成你呢?”

    “好一对苦命鸳鸯啊,朕可是不知不觉做了恶人呢,”萧昀漫不经心道,“心肝儿眼光实在不太好啊,挑了个窝囊废。”

    江怀逸的手攥成了拳,从江怀楚被关进大牢起,他就和萧昀不共戴天,眼下他更是当着自己的面侮辱他和江怀楚。

    江怀楚怕江怀逸做出不理智的举动,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江怀逸的拳头,这种时候,心头竟觉得有些好笑无奈。

    他凭什么让萧昀相信自己?

    萧昀是个皇帝,连他身边人都随时随地可能害他,难以信任,更别说是自己一个敌国人。

    他也的确居心叵测。

    怎么解释?从何解释起?

    这一个多月,他是对萧昀一心一意,从未有过加害的念头,可有意义么?怎么证明?

    说出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,倒像摇尾乞怜,说不定还是火上浇油。

    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,萧昀都不会相信的,误会了也好,至少不用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。

    心头微微酸涩,江怀楚苦笑,他终究是演戏太久,不知何时悄然入戏,有点分不清他是谢才卿还是江怀楚了。

    马车里的人无动于衷,一阵漫长窒息的沉默里,萧昀心头火窜了几倍,越发憋闷,眼底杀意肆虐。

    他连反驳一句都不愿意么?

    这态度,是默认了么?

    他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玩弄侮辱过。

    “心肝儿不肯出来,”萧昀作势叹了口气,“那只能朕去见你了。”

    他尾音冰冷,话音未落,人已纵马疾冲了过来,南鄀亲信大惊,齐齐迎上,江怀楚也不顾江怀逸阻拦掀帘。

    “你想怎么——”

    视野里,萧昀并未穿盔甲,却轻易夺过了亲信手中的兵器。

    一阵刀兵相接声,亲信应声倒地,摔开几米,再也爬不起,萧昀嗤笑一声,眨眼已冲到了被亲信重重包围保护的马车跟前,不闪不避,一个纵身从疾驰的马上跳下,就这么如取探囊之物般飞身进了马车。

    江怀楚来不及说话,只下意识扑到了江怀逸身前。

    萧昀心头蓦地一痛,含笑说:“当着朕的面儿维护另外一个男人,心肝儿,你就不怕伤了朕的心?”

    江怀楚冷冷地看着他:“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?”

    萧昀握着带血的匕首。

    匕首的刃尖滴着血,他漆黑的眉眼间也淬着杀意,真实的无边的杀意,叫看一眼的人,就悚然崩溃。

    那是在战场上厮杀砥砺才会有的,像一匹受伤的独狼,随时准备咬死他的敌人。

    “才卿,让开!”江怀逸怒斥。

    一根细长如头发丝的毒针微不可察地刺在了江怀逸手背上。

    江怀逸再也动弹不得,瞪着眼睛。

    萧昀看着这一幕,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:“原来你对情郎都这么心狠啊,说刺就刺,那朕这待遇,好像也不稀奇了。怪聪明的,知道他再废话,朕就得杀了他了。”

    江怀楚不理会他说了什么,淡然一笑:“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?”

    他很清楚,求饶并不能让萧昀放过他,只会让自己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,任人宰割。

    他需要的是同一层面上的谈判。

    他从不愿意拿孩子做筹码,他厌恶这样的行为,可如果孩子能换皇兄和其他人的命,那他也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更何况萧昀冲进来容易,毕竟他最擅长冲锋陷阵,可出去难。

    他想出去,没有了战马,也得付出血的代价。

    他们都骑虎难下。

    他不明白萧昀为什么要冲进来,对他来说,封锁包围耗战才是最好的计策。

    萧昀对这语气再熟悉不过,无数对手,抑或盟友,和他说过类似的话,只不过绝不是爱人。

    他懒洋洋笑道:“心肝儿,这才是你么?”

    江怀楚冷笑:“谁是你心肝。”

    “你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电光石火间,萧昀忽然倾身,掐住了江怀楚纤细的脖颈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江怀楚抬头看着他,错愕之后,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,直直迎上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江怀逸目眦欲裂。

    萧昀曾无数次在江怀楚的脖颈上留下宣誓所有的吻痕,也对这里的肌肤爱不释手,第一次却觉得这么可恨起来,仿佛只要他用点力,拧断这里,他就再也吐不出不好听的话来。

    江怀楚微微窒息,这一瞬他真实的感觉到,萧昀真的想杀了他。

    江怀楚讥笑一声,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明智,但凡他心软头昏一点,他就不只是恨,他还有悔,还有情人间的怨。

    皇族之人,哪来的爱情。

    萧昀敢杀他,他就和他同归于尽。

    毒医后人,哪那么容易被杀,他浑身上下都是毒。

    鱼死网破,鹿死谁手。

    窒息感越来越强烈,江怀楚难受到浑身无力,他从未如此近的感受到死亡,萧昀逼视着他,眼神漆黑如墨,杀意汹涌肆虐。

    僵持终究被打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求饶?”萧昀声音冷到彻骨。

    江怀逸双目赤红。

    江怀楚轻描淡写笑说:“你会同情一个求饶的敌人?我总不能太难看掉价不是?你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敌人?萧昀心下嗤笑,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,也跟着笑说:“那很不巧,朕什么都不缺,朕知道你在想什么,朕出不去,不是么?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那是朕之后要考虑的事情,眼下你可能比较着急。”他谑笑着。

    江怀楚心头一痛,那他好像只剩下了孩子:“那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想要你呢?”

    江怀楚一愣,心头浮现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,他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萧昀眼里满是讥讽和戏谑,并无一丝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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