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. 第 26 章 他又觉得自己还是便宜点……-《关于我爸是我妈死对头这件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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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场大雨之后,天空湛蓝如洗,云朵白如绸缎,连空气中都带着清爽的气息,让人心旷神怡。

    唐益成觉得程总今天的心情不算太差,明明一连几天,藏在冷静面孔下的心事重重和烦躁不定,压都压不住,他跟程总以来,很少见程总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。唐益成忍不住想,程总心情突然好转,难道和邵总那价值一分钱的服务有关。

    程瑾澜把自己的好心情归结于,姨妈的难受劲儿过去了,绝不是因为一想到他收到那个红包时的脸色,心里就莫名的畅快,连程俐淇都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,她是程俐淇她妈,难道还能比程俐淇更幼稚。

    不同于澜川,邵氏的董事办今天有点儿过于安静,孔奕婵早晨进去汇报工作,出来便给一众小助理使眼色,今天最好安分一点儿,老板心情不太美丽,不美丽到脸色都泛了青,用青也不准确,孔奕婵老家是乡下,奶奶家做饭用的是一口用水泥砖砌成的大灶,时间门太久了,烟熏得灶台周边灰不是灰,黑不是黑,老板的脸色就跟那灶膛色儿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办公室虽然静悄悄,但群里聊得火热。

    这一阵老板虽然面上不显,但大家都知道他心情还可以,还可以都说轻了,应该说心情很好,且不说邵总与那位程家二小姐究竟有怎样的前缘,从天而降了那样一个粉雕玉琢冰雪聪明的女儿,搁谁身上,谁能不高兴,怕是做梦都得从梦中笑醒。

    老板有没有从梦中笑醒他们不知道,但老板近来一贯冷肃严厉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柔软,这变化简直让人欣喜,老板心情好,他们的日子自然好过,本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,怎料老板的心情今日又陡转直下。

    小小助理问,不应该啊,这一阵公司也太平得可以,吴家的人该清的也差不多都清出去了,老邵董也放了权,现在的邵氏,完全是邵总说了算啊,哪有什么让他烦心的事情,怎么会心情不好。

    二小助理说,会不会是因为南城那块儿地的事情。

    大小助理说,那也不该啊,南城那块儿地不是程家拿下了吗,虽说程邵两家有旧怨,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,现在邵总和程二小姐的女儿都那么大了,邵总明显对程二小姐有情,现在邵家又是邵总当家作主,就算再来十条家训,就依邵总那雷厉风行的劲儿,他想干的事情天王老子也挡不住呀,这两家迟早成一家,那南城那块儿地现在是谁家的又有什么要紧。

    孔奕婵轻咳了一声,三位小助理立刻收起了八卦摸鱼的心思,假装开始认真工作。

    早晨邵总路过的时候,这三个小助理也在假装认真工作,没敢抬头看,所以没看到邵总嘴角处那大喇喇的伤,那伤是在嘴唇外沿,肯定不是自己误咬的,敢咬她老板的人,除了程家二小姐,孔奕婵想不出还有第二个,再想到邵总那灶膛色儿的脸,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词,欲求不满,这大概就是老板心情不好的原因。

    内线电话响起,孔奕婵看了眼号码,挺直腰背,清了清嗓子,拿起话筒,“邵总。”

    邵成泽吩咐,“孔助,你帮我约程瑾川的时间门。”

    孔奕婵静默一秒,以为自己听错了,她再确认一遍,“程氏的程总?”

    “对,就说我想和他谈南城那块儿地,也不是太着急的事情,你就每天上班前和程氏那边打一个,下班前再打一个,直到能约到他的时间门为止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邵总。”孔奕婵想,这是要打持久战啊。

    “还有,我给你发过去了一张墨镜的照片,你帮我查一下价格。”

    “哦,好。”

    孔奕婵的电脑已经收到照片了,明显是一款女士墨镜,有牌子有编码,在官网上一查就能查到价格,都快赶上她小半个月的工资了,孔奕婵把价格给邵总发过去。

    邵总回她两个字,【很好】。

    孔奕婵一时没搞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,是说她的工作效率很好,还是说这个墨镜的价格很好,她就当是说她的工作效率好了。

    今天澜川有一场画展,是程瑾澜很喜欢的一位画家办的,也是她的至交好友,她特意空出了下午的时间门去看展,画大多是黑白的泼墨,黯淡到极致反倒是浓烈的绚烂,程瑾澜慢慢走过展厅,最后驻足在一幅画的前面,这是唯一一幅由浓墨重彩挥洒成的油画,蓝色的大海,粉色的霞光,金黄的落日,一男一女散步在银色的沙滩,她好像能闻到海风吹过的味道。

    手机震动声起,程瑾澜看着屏幕上的一连串数字,晃了一下神,这个号码她从来没有备注过,当初她拉黑了他的微信,却没有拉黑他的手机号,说不清抱的是一种什么心理。但是,从她说分开后,这个号码就再没有打来过电话。

    后来她换了手机,换了手机号,以为也换了从前的种种,却没意识到,记忆这种东西是换不掉的,时隔这么多年,她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个号码,她也没想到他还留着这个号码。

    程瑾澜将手机按成静音,他打电话从来只打一次,如果对方没有接,他不会再打。

    她订了几幅画,好友特来感谢,指着那幅油画说,“那是我送你的礼物,你记忆中最美的日落,我给你画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之前和这位画家好友的一次下午茶里,两个人坐在咖啡厅的露台上看日落,那天的日落很美,晚霞漫天,烧出瑰丽的火红,画家感叹大自然的美妙,程瑾澜拿吸管搅拌着咖啡,半托着腮,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,说她见过比这更美的日落,等她说完,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,她当时马上岔开了话题,没想到还是被好友捕捉到了异样。

    程瑾澜道,“我说的和你画的可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她只说了景,画家却在景中添加了人。

    画家回,“这么浪漫的景色里,当然要有爱情,画吗,就是要画自己看到的,听到的,还有感受到的,我从你当时说这一幕的眼神里,可是看到了爱情,我的直觉一向没错。”

    程瑾澜否认,“爱情这个词,也只能用来骗骗十几岁的小女孩,到了我们这个年纪,再谈这些情啊爱啊,未免有点痴人说梦的可笑。”

    画家笑,“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老气横秋,那你说说,我们这个年纪要谈什么?”

    程瑾澜想了想,“钱,事业,还有女儿,哪一样不比爱情可靠。”

    画家也有一个女儿,比程俐淇小两岁。

    画家赞同,“也对,不过还少了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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